シわバわ偵探篇(5)∼隱藏的真實
後篇
「我已經說過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很亂!」
說話的美麗女人背對著яユ,聲音有些顫抖地道。「我為公爵不幸的遭遇感到遺憾。」
яユ臉不紅氣不喘地違背良心道:
「但正因如此,更需要趕快找到兇手以安慰公爵的在天之靈,再怎麼說,您也是除了昏迷的主人君以外的第一目擊者,如果能詳細描述發生事情的狀況,對追緝兇手有很大的幫助。」房間裡是一片靜默,凝視著背對著自己的美婦人,яユ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я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繼母的態度和過去一樣近乎無視於自己存在的冷漠,但和過去似乎又不大一樣,也許是因為兇殺案發生的緣故,被殺的人可是她的父親,яユ這樣告訴自己,即使再不親近也會有所動搖吧,雖然фユ也說過她最近有些奇怪……
「……殺害我父親的說不定就是那個倒在地上的東方混血兒,凶案發生時他為何會在現場本來就很奇怪,他又不是伊集院家的人,不過是你執意邀請的平民之一,那種身分低下的賤民本來就很有問題,說不定是想謀財害命時和同夥起了衝突而被……」
站在壁爐前面凝視著燃燒火焰的美婦人終於開口道。「請注意您說話的用詞!"母親"。」
衝口而出的яユ冷冷地道:
「主人君是我的朋友,重要的朋友,他到那裡去自然有他的理由﹝說不定是迷路的緣故……﹞,我相信他,以我的名譽擔保!」聽到這樣的話語而突然轉身看著яユ的美婦人,注視著яユ的淡紫色眸子一瞬間讓яユ感到像是被利刃劃過,然而她的眼神隨即又轉為漠然,那是яユ熟悉的表情。
「真難得你會和平民交朋友,我一直以為那個人祇是你重視的手下而已……」
「我不是和人的身分交朋友。」
想起公和透過公認識的那群女孩,яユ露出淺淺地微笑道:
「朋友也是有各式各樣的……總之,請您回想一下剛剛的情況……嗯?」像是想到什麼似的,яユ停止了說話,凝視著眼前沉默不語的婦人一會兒後開口繼續道:
「這樣的想法也許有些冒犯,但我有一些疑問想請教清楚……母親,您好像對主人君的事情頗為了解,為什麼……另外,我也想知道凶案發生時您是在哪裡,為什麼不在現場……呃!」疑惑的話語還未說完,яユ忽然覺得身體不適,手腳像是被突然掛上鎖鏈似地極端沉重,呼吸也轉不過來,喉嚨發熱,只能半靠著身旁的椅子喘氣。
﹝我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無法控制身體……﹞
淡紫色的眸子注視著眼前突然坐倒在地上的金髮少年,婦人臉上的表情露出了微笑,然後說出了令яユ錯愕不已的話:
「總算生效了……我差點以為這東西不能對你起任何作用呢!如果不是調製的人已經死了,效果應該會更高些,那人就是太容易衝動了,那麼有才能的手下也不懂得珍惜,只因為你抓他做盾牌,就乾脆想一起解決……」拿起手上的小袋子,美婦人微笑著繼續倒出裡頭粉末狀的東西丟進火爐道:
「沒有先服解藥的話,這種東西在火中燃燒時產生的味道會讓人感覺四肢無力,動彈不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但意識卻十分清楚,連感覺也是……所以被殺時還是可以感覺到疼痛,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死亡,就像我的父親一樣……」﹝這些話的意思……難不成……怎麼可能……眼前的人真的是我所知道的母親嗎?﹞
靠著身邊椅子喘著氣的яユ想著,自己果真如眼前繼母所說的一樣,連話也說不出來,但意識卻十分清楚,美婦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聽了進去,也察覺了自己目前的處境相當危險。臉上表情恢復漠然的婦人走到яユ的身邊,伸出手解下了яユ身後束起的髮帶,看著他散開的金色長髮喃喃道:
「你真的像極了你的母親,那個奪走我唯一所愛的女人,你知道嗎?我原本很害怕和伊集院家的策略婚姻,為什麼我必須和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人結婚呢?可是我無法反抗父親的意思,只好放棄戀愛結婚的願望而去見你的父親,我永遠記得初次和他碰面的那一天……不安的,恐懼的,討厭的心情在看到他時都消失了,然後,當他對我微笑時,我就知道自己的願望是可以達成的,我愛上了那個人……那個身為我未婚夫的溫柔少年,可是---」注視著яユ的眼眸由明亮轉為灰暗,婦人的聲音輕的幾乎無法聽見:
「他愛上了別人。」я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現在的他也無法說話,僅能察覺眼前女子一直壓抑著的情感正在爆發。
「他和你的母親私奔時我才十五歲,除了哭泣以外什麼辦法也沒有想到……父親在和伊集院家交涉不成之下,氣的要我嫁給別人,不論我怎麼懇求他放棄都不肯聽,不論我怎麼祈求也沒有任何神明救我,最後,我只好和惡魔作了交易……」
輕輕抓起яユ的一縷金髮,陷入過往回憶的婦人有如作夢一般地低語著:
「我的結婚人選連續好幾位發生意外後,我的父親終於打消要我嫁給別人的想法,然後,你的母親去世了……雖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是我父親動的手腳,卻打從心底感謝那次意外,因為這樣一來,我就能在他的身邊了,即使沒有辦法得到他的心,只要他能對我微笑,就足夠了,那是,我那時唯一的願望……」「可是,他死了!」
緊緊拉扯手中燦爛的金髮,注視著яユ一瞬間露出的痛苦表情,婦人露出了令人戰慄的瘋狂笑容道:
「為什麼你還活著呢!你應該陪著他一起死的!不!你應該跟著你母親一起死去!甚至!你不應該出生的!яユ.伊集院!伊集院家的長女!」﹝我的性別……為什麼……﹞
突然放開了яユ的長髮,伊集院夫人恐懼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又目不轉睛地瞪著яユ道:
「……我現在的樣子也像那人一樣是個惡魔吧!真是諷刺,我還一度想救那個人,最後卻和他成了殺人的同夥關係,訂下了交易的契約,我保障他的行蹤,他為我殺人,殺掉我憎恨的人,包括父親在內……」﹝她從剛剛就一直提到的那個人,是誰?像惡魔一樣的人,有才能的手下,盾牌……我的護刀!﹞
回憶的影像刺進яユ的腦海,在初春的暗殺事件中,自己曾趁機抓住一位犯罪集團老大的手下,想利用他為盾逃脫,卻被集團老大毫不留情地殺掉那人,幸好公巧合出現,自己才逃過一劫,那時確實遺失了一把和科樂美公爵被殺有關係的同樣小刀……
﹝這一切,難不成都是母親的策劃嗎?她和那個暗殺集團的男子有關係嗎……﹞「我本來並不恨妳,яユ,我認真想當好妳的母親,因為妳的父親希望我們成為真正的家人,甚至告訴了我妳真實的性別……我試過去愛妳,因為我對妳父親發過誓,要好好照顧妳,可是,他不在了……」
看著注視著自己的яユ,婦人的雙眸逐漸盈滿淚水,然後一滴一滴地滑落。﹝母親……﹞
「然後,隨著妳越來越像妳的母親,我的心也逐漸發狂……妳不應該活著的,可恨的小鬼!」
這樣說著的婦人,突然結結實實地打了яユ一巴掌道:
「都是因為妳,他才拋棄了我……不對!妳不是她,妳是她的女兒……我是在做什麼呀!我答應過要保護這個孩子的,要保護她躲避我父親的注意,要好好照顧她……我答應過的。」感受著自己臉頰上火辣的疼痛感,嘴角上溢出一絲鮮血的яユ冷靜地注視著眼前自言自語的婦人,心中的感受十分複雜。
﹝母親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十分不穩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父親娶了我親生母親的時候,還是父親死的時候,或者,是將我和親生母親重疊在一起的時候?她究竟有什麼打算,看起來不像是要殺我,卻也……不會放過我吧!在理智與瘋狂之間,她能掙扎到什麼時候呢?﹞「一切都是妳不好,如果妳沒有出生就好了,如果妳沒有以男孩子的身分生活就好了,那麼,我就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而妳也可以和妳母親在修道院中過著平靜的日子……後悔嗎?妳的出生與存在都是不應該的……否則妳的母親不會死,妳也不會遭遇到這些事……」
﹝能夠說話就好了……真想告訴母親過去發生的事是無法改變的,而且我的出生和扮成男裝雖然不是自己的選擇,卻也沒有後悔過,雖然有很多難受的事,卻也有許多快樂的回憶,如果否定了過去,就沒有今天的我,如果不是這樣的生活,說不定無法遇見公還有其他朋友……﹞
這樣想著的яユ念頭突然一轉: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為了能再看到他們,我必須做些什麼離開這裡,母親的精神情況很不穩定,如果能早點發現她的異樣就好了,現在無法保證她不會對我起殺意,事後再來後悔,外面的人要發現這裡的情況大概不會很快,我必須想些辦法,這種讓人全身感覺無力的味道應該無法持續很久,否則進入科樂美公爵死亡房間時,應該會有人反應才對,結果,我現在能做的還是等待而已嗎……﹞「……不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知道這不是妳的錯,妳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又很疼愛фユ,妳父親死後我根本沒有辦法照顧她,我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到其他事物,等我想到她時,那孩子只在妳面前露出笑容了……」
這樣說著的女子,臉上的表情再度有了變化道:
「這一次,妳是要奪走那個孩子吧!奪走了我所愛的人還不夠嗎?他在死前……只呼喚著妳的名字,一點也沒注意到,我在他的身邊,我就在他的身邊呀!」看著婦人再度將自己與母親弄混而產生變化的表情,яユ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卻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她走到角落的書桌旁摸索著什麼似的,然後帶著一把小手槍走回了яユ的身邊。
「無法原諒,我絕對不原諒妳……為什麼要再度出現在我面前呢?妳已經是不存在的人了,我好幾次要人殺掉妳,妳依然還是活著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
緩慢地舉起了手中的槍,眼看婦人就要扣下板機時,яユ的聲音衝口而出,雖然沙啞小聲,她還是聽了進去。「母親!」
「……我知道的,妳不是她,但妳的存在讓我瘋狂,яユ,如果妳一直留在國外就好了,如果妳一直不出現在我面前就好了……初春的暗殺事件,是我讓那人去做的,他失敗後我改變了想法,如果殺不死妳的話,就讓妳痛苦吧!」
放下了手中的槍,婦人臉上的表情恢復了算是平靜的狀態,雖然說話的內容完全讓人無法感覺到平靜道:
「我一直以為妳最重視的是伊集院家,所以打算毀掉它,讓妳背上殺人的罪嫌只是第一步,順便解決那個一點也不像父親的人而已,然後趁著調查時揭露你真正的身分,讓伊集院家陷入混亂,接著再……計劃都失敗了再說這些也沒有用,妳遲遲不出現,那位突然闖進來的黑髮少年打亂了一切,那時如果不是味道還未散去,倒在地上的應該是那個人……我本來還以為他只是你的手下,但從你的態度看來,那位黑髮的東方混血兒是妳重要的人吧!妳愛著他嗎?他比伊集院家重要嗎?」﹝如果回答是的話,妳打算對他做什麼呢?﹞
沒有回答伊集院夫人要求的答案,喘著氣的яユ痛苦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妳說的那個人,那個殺傷了主人君的究竟是誰?是他殺了公爵吧!和初春時想殺我的那個大漢是同一人嗎?為什麼……妳為什麼要和他定下交易契約!」「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
看不到人影,卻響起來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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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痛死了!」
發出了抱怨的聲音,走在走廊上的黑髮少年公.主人一隻手遮掩著左邊的臉,一隻手抱著纏滿繃帶的腹部,腳步蹣跚地走著,直到剛剛為止仍舊倒在手術台上的他,連醫生也想不到他醒來後還有爬起來的力氣,甚至綁人的力氣……﹝醫生應該很快會被其他回來的醫護人員發現吧!真是對不起她,我也不想襲擊女人呀!但禁止我離開實在太過分了,我又不是病人(?),沒時間一直躺著,必須快點找到伊集院才行,我有很不好的預感……﹞
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公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唇,原本在尋找好雄的自己,雖然以為已經夠了解伊集院家的內部構造,結果還是迷路在伊集院家複雜的迴廊設計中,正想找人問路時聽見了某個房間傳來人說話的聲音,打算敲門時門卻自己打開了,然後---
打開門的是一個美麗的婦人,但吸引了公目光的則是她身後的男人,初春暗殺伊集院事件中,被逃走的那個暗殺集團老大就在那個房間內,沒有多想的公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叫人並抓住他,卻被女人抓住手說她的父親在他手上,要公先不要張揚,為了引開那老大對身邊好像在哪見過的老人注意力,而和他說了幾句話後就動起手來的公在發現事情很奇怪時已經來不及了。
﹝那房間裡一定有什麼古怪讓我全身無力,無法動作前好像有聞到很淡的香味……還有那個女人,看起來是貴族打扮的婦人,可是……﹞
這樣想著的公,回憶著自己失去意識前聽見的片段話語,那女人的確是稱呼暗殺集團的老大為"我的弟弟",可是當自己在手術台上醒來後告訴其他人時,沒有人將他的話當一回事。﹝死在那房間的老人是科樂美公爵,我所描述的女人則是伊集院夫人,яユ的繼母,連我都要懷疑那時是不是聽錯了,可是……痛!那怪物一樣的傢伙肯定有虐待狂,根本是想活活讓我痛死嘛!﹞
停下腳步的公靠著牆邊喘息想著:
﹝現在的情況不知道變成怎樣了,特殊部隊全體出動的話應該是能逮到那個傢伙,可是我還是懷疑那個女人和他的關係,那男人能不被人發現而潛入這裡實在很奇怪,那個女人她真的是伊集院的繼母嗎?會不會是內應?伊集院家的人應該不會認錯人,可是還是很可疑,醫生說伊集院君現在忙得沒辦法來看我,所以我才想直接去找他把事情弄清楚而已……﹞就在公陷入思考時,他的背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道:
「請不要去。」「?!」
沒有感覺到有人接近的公,驚訝地轉頭看著身後說話的人,綠髮綠眸,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是自己曾委託好雄尋找但沒有結果的神秘少女。「請不要去,去的話你會有危險的。」
少女再度說道。「什麼?!妳究竟是……我會有危險?為什麼妳要這麼說?」
「我知道,你想去見伊集院君吧!所以我才說請你不要去,那個人正處在危險當中,你去的話也會被捲入的。」
看著少女懇求的神情,公突然說道:
「妳給人不可思議的感覺,好像什麼事都知道一樣,過去幫了我不少忙,可是……不知道姓名的少女呀!如果妳說的是真有其事,那麼我更要過去那個人的身邊,因為我想幫他,因為我……喜歡他。」「果然是這樣的回答,和我想的一樣,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呢!我真羨幕被你所愛的那個人……那麼,你就從那邊的密道去見他吧,只要轉動這個雕像的角就能打開密道的門,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樣了。」
這樣說著的少女露出帶著哀傷的微笑轉動了身邊雕像的角,隨著一聲"卡"的響起,塵封已久的密道門被打開了「妳真的什麼都知道呢!等一下,剛剛的話,妳是那時打電話給我的無名少女嗎?」
原本被密道吸引注意力的公連忙轉身,想要問清楚少女是不是前陣子在電話中說過同樣話語的女孩,讓自己發現戀上伊集院心情的女孩,可是,原本站在公身邊的少女已經失去了蹤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人呢?我還想請她叫其他人來幫忙的,剛剛不是還在這裡嗎?﹞
就在公一頭霧水的時候,密道深處傳出女孩的聲音道:
「如果想幫伊集院君的忙,那麼你的動作必須快一些,死神的腳步已經接近了,其他人是幫不上忙的,就連我也是。」﹝她是什麼時候進去的?剛剛的話又是什麼意思?不管了!先找到伊集院再說……яユ,你要平安無事呀!﹞
忍住傷口傳來的疼痛,公竄近了密道的入口,門在他進入後隨即關上了,讓不久後出現尋找他的醫務人員沒有發現他的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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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
隨著看不見人影的聲音響起,一個靠牆邊的書櫃突然往旁邊移動,露出了一個隱藏在書櫃後的洞以及一個努力擠出洞口的粗壯男人身影道:
「她為什麼和我訂下契約,因為她和我是同類呀!而且還留著同樣的血呢!」「你不是逃走了嗎?為什麼回來?」
打斷男子的話語,伊集院夫人問道。「外頭被一堆該死的混蛋包圍,我只好逃進妳告訴我的密道,本來想躲在這裡一陣子的,卻聽見了有趣的對話,妳幹嘛把想殺她的事都告訴這個金髮小鬼呀!笨女人,那麼想死嗎?」
跳進房間的大漢瞪著眼前的美婦人道。「她總會知道的,你是沒有聽清楚全部吧!那個打亂計劃的黑髮少年沒有死,祇是受重傷而已,等他醒來後事情就會敗露的。」
「黑髮小鬼被救回來了?※&○☆(不雅字眼給予消音,請自行想像,以下雷同)那時真不該想慢慢折磨他,像科樂美老頭一樣在心臟刺一刀就算了,但這樣一來實在不有趣,唔,他被救回來也好,這樣一來還有樂子可玩!」
「你到底在想什麼呀!」
「想有趣的事而已,我這邊還有好東西可以招待他,反正也沒人會相信那黑髮小鬼的話,科樂美公爵的死是他女兒聯合異母弟弟殺害的,說出去會有誰相信呢?」
「異母弟弟?」
坐倒在地的яユ吐出疑問的話語,能讓她驚訝的事不多,這件事大可以排上前幾名。「告訴你也沒關係,從前有一對夫婦在科樂美公爵家工作,妻子美的引起了公爵的注意,所以害死了丈夫並對妻子出手,那女人之後雖然逃出了科樂美家,卻發現自己懷孕了,她一直祈禱是自己丈夫的小孩,可惜,神明拋棄了她,我出生了。」
像是說故事一般,男人解答了яユ的疑問道:
「生下我的臭女人總是詛咒著一切,因為她實在是太煩人了,而且脾氣很差,我只好讓她永遠安靜下來,本來以為之後我就能自由了,卻被科樂美家的人找上門來,殺一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害死的人更多,竟然怕我的存在傳了出去,而把我關了起來,鎖在地下室的日子真是※&○☆,只有你眼前的女人是我唯一的樂趣,雖然她剛開始善良愚笨地令我噁心,但看她逐漸墮落的樣子實在很有趣……」「不要再說了!」
本來保持著沉默的婦人說話了:
「你告訴她這些做什麼!」「讓她死前不會抱著一堆疑問而死嘛!這可是我難得的慈悲,難不成妳想留她活命嗎?那只會給我們帶來麻煩而已!她知道的太多了。」
「我……」
走到婦人的面前,抓起她下巴的男人惡狠狠地道:
「妳已經無法回頭了,從妳愛的那個人死後,不,從妳答應放我自由以交換我幫妳傷害那些結婚人選之後,妳就無法回頭了,省省妳那早就消失的同情心吧!妳除了怨恨以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要忘了,這一切都是這金髮小鬼和她母親造成的!」﹝有這種人在旁邊搧風點火的話,母親會更無法保持理智的……身體的力氣已經慢慢恢復了,可是我沒有把握同時應付他們倆個,該怎麼做呢?﹞
яユ將手緩緩伸到藏住護身用刀子的地方想著。「放開我!」
撥開男子的手,伊集院夫人略帶怒容地道:
「不用你在旁邊多言,她自己跑來我這裡送死,我本來就沒有放過她的打算!我是恨著她的……可是,我答應過那人要保護她的,我……」「又來了!妳要我說多少次,管那個死人的話做什麼!再怎麼遵守約定,他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的……把槍給我!看不下去了!我替妳殺掉她,就像殺死那老頭一樣!」
「……用槍太大聲了,在她還沒有辦法大叫之前,用刀殺死她吧!盡量讓她死的感覺不到痛苦。」
這樣說著的女人沉默了一會後,轉身又對яユ道:
「這樣一來妳就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他是我的丈夫,фユ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給妳的,絕對!яユ,妳就和妳的母親一起死吧!」「母親,妳真的那麼怨恨我嗎?我的死亡是妳真正想要的嗎?我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就是我,яユ.伊集院。請妳仔細想想,妳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的死亡真能讓妳解脫嗎?母親……」
「囉唆的小鬼!妳未免太多話了!」
這樣喊著的男人從腰帶抽出一把刀就要往яユ的身上砍去,眼看就要砍到яユ的時候,金髮的少女行動了。「妳已經可以動了呀!有趣!」
撥開了яユ向他射來的小刀,男人露出嗜血的微笑道:
「可惜力道不夠,連碰也碰不到,不是嗎?」趁擲出刀子的瞬間跳起身來退到牆邊的яユ沒有回答男人的話,剛剛的動作已經消耗盡了她好不容易恢復一些的力氣,沒有把握能順利退到門邊,而且,那個方向還有自己拿著槍的繼母在。
就在яユ掙扎躲避男人的攻擊時,一旁站著的伊集院夫人也正為яユ所說的那一番話掙扎著:
﹝我真正想要的……яユ的死亡嗎?如果她真的死了,我就能從這一切痛苦中解脫嗎?我究竟是……﹞過去的回憶在伊集院夫人的腦海中翻騰著,яユ與她母親相似的容貌交錯著,那奪走她所愛的可恨女人,和幼小的яユ呼喊自己為母親時,惹人憐愛的模樣,還有自己父親貪婪的神情,異母弟弟憎恨一切的眼神,фユ對яユ的笑容……人物的影像在她心中反覆出現又消失,最後都化成了一個人,有著溫柔笑顏的男子,自己深深愛著的丈夫,他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яユ就拜託妳了。"
「我勸妳最好不要再亂跑了,那只會增加妳的傷口而已。」
舔著刀上的血,男人露出享受的微笑道:
「她可是交代不讓妳痛苦的死去,但妳這樣亂跑,我很難準確地把刀刺進妳的心臟呢!瞧,像這樣!」沒有完全閃過利刃的少女按著被劃傷的左臂往旁邊逃去,剛剛被刺傷的腳疼痛了起來,使她只能腳步不穩地靠到另一面牆壁喘息想著:
﹝這個人是故意讓我有閃躲空間的,就像是在玩弄逃不出手掌心的獵物一般,以欣賞獵物的掙扎為樂,現在手腳的力氣已經漸漸恢復了,但我不是他的對手,喉嚨還是很痛,沒有足夠的聲音能引起外面的人注意……我會死在這裡嗎?還不想死,還有很多事還沒做,還有很多話還沒說出口……公……好想見你。﹞聽見窗戶外傳進來的聲音,察覺特殊部隊接近這棟房子的男人突然用力抓住яユ受傷的手臂道:
「雖然還想跟妳玩下去,但時間大概不夠了,小姐,遊戲時間結束啦!永別了!」眼看男人的刀就要落下時,一聲「住手」的呼喊止住了他的動作,伊集院夫人臉色蒼白地看著眼前的情況道:
「不要殺她。」「去!都這個時候了,妳還在想什麼白痴的事,別殺她?難不成讓她殺死我們!」
男人嘀咕道。「……就算殺了她,我也不會得到真正想要的,就像殺了父親時一樣,我能感覺到的只有一陣空白,什麼都沒有……яユ,妳知道嗎?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一個家,慈祥的父母,深愛自己的丈夫,可愛的孩子……我想要的,真的只是這樣……」
「這個時候妳還再說什麼夢話呀!」
男人不滿地道,完全不在意伊集院夫人所說的話,然而一旁被他抓住的яユ,在看到婦人臉上的表情時,一陣不祥的感覺浮上了心頭。「也許不應該存在的不是妳,也不是妳的母親,яユ,而是這樣的一個我……」
對美婦人這樣的發言,男人正想說些什麼時被焦急說話的яユ打斷了。「母親,我和фユ都很喜歡妳的,只是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接近妳,現在還來的及,我們還有時間重來的,母親……呃!」
掐住яユ的脖子阻止她繼續說話的男人憤怒道:
「※&○☆,混蛋小鬼,妳是想用話打動她不成……」「放開她……已經夠了,我的怨恨已經太夠了……」
「妳……」
「яユ,謝謝妳,對我這樣的母親還能說出喜歡,可是……至今給妳製造了不少麻煩,對不起,最後還要再麻煩妳一件事,在фユ遇到能守護她的人之前,就拜託妳照顧了。」
說完話的伊集院夫人,舉起了手中的小手槍朝著яユ的方向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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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倒在地的яユ臉色蒼白地喃喃自語著:
「果然……打算自殺……可是……我……」幾秒鐘之前突然對著яユ的方向開槍的伊集院夫人,在看到子彈擊中яユ身邊掐住她脖子的男人後,迅速地舉起槍朝自己的頭部開了一槍,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使得雖然隱隱約約察覺繼母意圖的яユ,依然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
「母親……母親……」
泛著淚光的雙眸茫然地注視著已經不動的繼母,яユ的口中只是反覆念著母親兩個字,直到倒在身邊的男人發出呻吟站了起來。﹝他還活著!?我必須快點找人來才行,可是,身體……﹞
受傷的яユ一時間根本站不起來,但身旁的那人並沒有管яユ的存在,只是按著傷口走到伊集院夫人的身邊,也擋住了通外的門口。「笨女人!真的是笨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妳應該跟我是同樣的,是他們對不起我們,都是他們的錯,所以該死的人也是他們……為什麼選擇了這條路,姊姊,為什麼連妳也背叛我……」
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暗殺集團的老大突然破口大罵道:
「※&○☆△*,每個人都去死算了!」就在男人罵不絕口時,門外響起了如雷的敲門聲及大喊:
「請問一下裡頭發生什麼事了?夫人!яユ少爺!」「門被鎖起來了!請快點打開!」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請開門!」
聽見外面僕人們的喊聲,男人回過神來瞪視著яユ,正要抓住她時,密道口的書櫃再次被往旁邊移動。
「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伊集院!你的樣子……」
由洞中冒出頭的黑髮少年驚訝地看著受傷的яユ,雖然他身上的傷看起來比重視的人更為嚴重,又因為走動而牽動傷口使部分繃帶再度被染成了紅色。「公……你怎麼……」
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яユ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作夢,最想見的人,最喜歡的人……站在伊集院夫人身旁的男子突然響起的笑聲打斷了兩人的互相凝視(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兩人還對看個沒完……)
「黑髮小鬼你也出現了呀!那麼剛剛好,原本要用來招待你的東西就大家一起享用吧!」
笑聲停止的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道。「那是什麼?」
回神過來的公說。「……如果我沒看錯,像是火藥。」
яユ微微皺起眉頭道。「咦!會爆炸的那種?」
「沒錯,她一個人走一定很寂寞吧!雖然是個沒有用的笨女人,可是……反正我也逃不了這裡,那麼我們就一起去陪她吧!」
這樣說著的男人就要將手中的東西往火爐中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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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巨聲響起時,在伊集院宅邸大廳中的賓客正因今晚似乎有些漫長的宴會而猜測著各種原因,聽到類似爆炸的聲音響起時,一時之間還有人以為是特別的餘興節目,但宅邸東側三樓樓層發生爆炸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有人害怕危險而急著想離開,有人急著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更多人是急著尋找好位置觀看爆炸發生點熊熊燃燒的火焰。
不知何時,天空中飄下了細雪,搶救火勢、治療傷患的人在伊集院家的фユ.伊集院小姐指揮下迅速有效地運作著,但爆炸發生處依然不停地有火舌噴出,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想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是夜發生的爆炸事件在日後被稱為"伊集院家大火事件",和當時的國王陛下駕崩發生在同一天夜晚,原本該是慶祝歡樂的聖誕夜,卻奏起了名為死亡的旋律。
在這一次爆炸事件中被捲入而導致輕重傷的人有十多位,而被確認死亡的名單中,特別引人矚目的有三人,科樂美公爵,伊集院伯爵夫人以及……
伊集院伯爵家繼承人яユ.伊集院。
<2000/6/18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