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酒館本來就不怎麼堅固的門被用力推開,腳步雜亂地走進一群年輕人,從身上的衣服可以知道,這些人是這裡的警官。
在站定的少年之後大步走進的,不用說當然就是此鎮偉大的警長大人了,見過這個表演的яユ已經不會覺得稀奇了。看到這幾位少年之後,яユ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魅羅很眼熟了;因為眼前的少年們跟魅羅就十分相似。
如果只是看到這些人,會以為わヘ鎮不是產黃金而是產俊男美女呢!
各就各位之後,堂堂的警長大人就大步大步的走進門來,不可一世的樣子,卻令人感到詫異地在副位站住了。
連這位眼睛長在頭頂的警長都會乖乖地閃過一邊當配角,到底是要迎接什麼樣的大人物,遠來是客的公和яユ也不禁充滿了興趣期待著下一位踏入酒館的人。從腳步聲就可以知道,那是雙非常高級的小牛皮靴子,只可惜使用那雙鞋子的人似乎不怎麼有力,踏出來的聲音沒有那麼有精神。
擺明了自己就是大牌,走路要慢步伐要小,端著架子等人來接,坐在那邊等著的人都已經快要不耐了。
緩步踏入酒館的是位中年人,長得是不怎麼樣,但是他身上的衣著卻是教人瞪大眼睛的華麗。
純白絲質襯衫在領口和袖口都綴滿了大量的蕾絲,不穿著一般的牛皮背心反而是紡織品的長褲和西裝附帶一件背心,這種只有出現在大城市的富有人家才有的高級紳士穿著出現在這小小的城鎮之中,還真是有著人物和背景不搭調的感覺。看到那身行頭,яユ是欽佩地笑笑,公則是吹了個口哨;但也同時肯定了來者的身分。
在這個已經沒有資源開始衰退的城鎮中,還有本事可以穿得這麼豪華的人,也只有一個人了。
還沒等中年男人走到桌前,公就已經先站了起來:
「幸會,伊集院先生。」「你認得我?」
男人的臉上難掩驚訝。「好歹我也是這個城鎮長大的孩子,沒有見過的機會也都聽過。」
爽朗到讓人毫無戒心的笑容,讓周圍緊張的空氣都化了開;只要沒見到一旁яユ的嘲弄眼神的話。「你是這裡的人!?」
這次換伊集院先生驚訝了。
出生在掏金鎮的孩子,除了掏金以外也不會別的,會選擇離開的人根本少之又少,更別說去做保安官那種辛苦的工作了。
雖然說成為保安官是往上流階級的一條捷徑,但是以一個沒有身家背景的人來說,那條路是非常的艱辛難走,也真虧公居然走得過來。「在這裡混得不像樣,跑到其他地方去的人。」
草草地了結束兜在自己身上的話題,公快速地換了個方向。
「伊集院先生今天怎麼有時間特地來這一趟。」
光是看他這個硬生生要人端的架子就知道,要是沒有什麼天大了不起的要事,這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勞師動眾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數著自己可能被抓到的可能性,怎麼想都只有那一個。
「那還用說,年紀輕輕就得到光輝老先生賞識的保安官,而且還欽點為яユ小姐的婚約者,很快就會成為我的親戚的人,當然要來打個招呼。」
聽他這一連串地說完,不要說公傻眼,就連旁邊的人也一起呆住了,一下子無法接受這樣的消息。謠言燒得比火這句話他聽過,不過這應該也只限於口舌混雜的大城市。
像わヘ鎮這種離市中心幾百里,在地圖上不過一個小小點的超級鄉下地帶,現在人口也不剩多少人,為什麼這樣的消息反而傳的過來啊!這樣明著誇人暗著損人的話,不要說公變得一臉不快,一旁яユ的眼神也從不怎麼高興變成非常不愉快;只是沒人發現而已。
要是可以的話,還真想回他一句,招呼已經打到了,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但是他沒有。
而且他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不要說天生沒有,大概後天也不會有,所以公也沒辦法像坐在對面那人一樣說出如此有氣勢的話。
不用開口,光是從眼神就知道他想這樣說。
只是眼前的中年男人沒有注意到яユ的眼神,絲毫不知自己被如此看待。「能見到從小就只聽過名字而沒機會見面的伊集院先生,我也很高興。」
才怪。「哪裡哪裡。看你這麼千里迢迢回故鄉來,яユ小姐沒有一起來嗎?」
「沒有,她可忙呢。我也是有公務在身正好經過這裡。」
所以,不管怎麼說,他絕對絕對不是回鄉探親!「既然如此,要不要到我的宅邸來呢?」
「呃… 」
沒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招,公遲疑了。「習慣わヘバわ市的你,這樣破舊的酒館怎麼可能住得習慣。雖然說這裡是你的故鄉,不過你父母雙亡又沒有置產,就不如到我這裡來吧。」
也不過才一個晚上而已,這個傢伙似乎已經摸透了他的一切。
先不要管他喪父喪母的年紀,搞不好連他第一次騎馬、第一次喝酒這種連公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對方都可以如數家珍地敘述給已經完全沒印象的當事者聽也說不一定。
「雖然可能不及伊集院家在わヘバわ市的宅邸,雖然舊但也勉強可住。」
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強迫,公真的很有這種感覺。說拒絕也不對,要是不答應後果就很難設想。
這樣趕鴨子上架,完全不給人任何機會,雖然說外表不像,但是公真的開始相信起來眼前的伊集院先生跟他所認識的光輝先生應該是有點血緣關係。「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