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喵~~~」
『好漂亮...』
五月已經是晚春了,但是中央公園中還是飄舞著櫻花。雖然不像是三月的時候一般是一片粉紅色的花海,但是晚春的時候還有花瓣在空氣中飛舞著也是相當稀有的事情了。「看來你很喜歡公園。」
發現яユ的眼睛一直追著花和蝴蝶看,公也覺得很有趣。大眼睛到處張望著,像是對一切的事物都很有興趣的表情,對公而言,這般無防備的樣子對他而言只有可愛可以形容。
對於яユ一些不像是貓會做的事情,一些慌慌張張的反應;像是少女一樣低著頭只有眼睛往上看著他的表情;有時候會突然像是羞紅著臉一樣的神情,這些對公而言都是可愛。
也許是公的觀念與眾不同也說不一定。「汪汪!」
突然,公的腳邊傳來狗叫聲。「啊?уヲ......啊,愛,午安。」
先發現在他的腳邊的狗是他所認識的уヲ,抬起頭來之後才發現狗的主人站在旁邊說不出話。「啊.....午....午安.....主人君....」
因為有著紅面症,說起話來都是吞吞吐吐的。「嗯。」
跟愛說話要有一定以上的耐心。「主人君.....也帶....動物...出來散步嗎......」
「嗯。」
看就該知道的事情,可是公也知道愛是在找話題,不會讓她太難堪。「真是...太好了....彼此都是養寵物的人.....」
即使是一點點,跟對方有著可以溝通的共同話題,還是會讓人高興,特別像是愛這樣平常找不到話題的人。「嗯,以後有不明白的地方還要請妳多幫忙了。」
「是....能幫到主人君....我很高興.....」
現在的愛是滿臉通紅著,教人看不太出來到底是因為紅面症還是因為害羞。「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到那邊的長椅坐下....」
「嗯,沒問題。」
當兩個人都在長椅上坐下以後,公把яユ從懷裡放開,讓牠自由活動一下。不過уヲ就比較不自由,項圈上的繩索還是在愛的手中,不像яユ一樣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啊.....主人君...在養貓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困難.....」
坐下來以後,愛就開始找話題跟公談話了。「嗯....目前沒有....」
除了яユ有每天都要洗澡的怪癖以外,基本上還沒有注意到其他的問題。「是嗎....那就好.....」
其實心中想的是可惜兩字,但是在這個情況總不能說出來吧。「咪?」
在公跟愛在談話的時候,一隻蝴蝶飛到яユ的眼前,在牠前面飛來飛去的。比起其他的昆蟲,對яユ而言,蝴蝶還算是漂亮的。
一瞬間她的興致就來了,開始陪蝴蝶玩,也因此跳下了長椅到草地上去跟蝴蝶追逐。
用前腳去勾勾蝴蝶,但是從不伸出爪子,只是以好玩的心態去跟蝴蝶玩著,而蝴蝶更有趣,居然也願意陪яユ玩,讓牠消磨了不少時間。終於,蝴蝶好像是玩累了,拍拍翅膀飛走了。яユ雖然有點不捨,但是也無可奈何,於是就在草地上散散步,看看蜜蜂和野花。
平常以人的姿態看見的小花跟用貓的方式看見的花有點不同,牠趣味津津地撥弄著花瓣,感受著平常感覺不到的自然。當貓的時候,連平常不敢做的大膽的事情也有勇氣做了。
像是在草地上打滾;到處跑來跑去的,平常伊集院яユ本著教養、禮儀、身分和形象等等種種沉重的規範,只能做被允許的事情的她,這次變成貓的經驗讓她體驗了一些無法體驗的事情,也算是一個很好的經驗。從草地中站起來,яユ抖抖身上的草,也知道自己差不多該回到公身邊去了,以免他擔心。
「咪...?」
『這是哪裡.....』
等玩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發現自己迷路了。
以人的情況是不可能這樣子就迷路的,可是變成貓之後視野變小了,距離感也不一樣,原本認得出來的路也變成認不出來,雖然知道自己是在中央公園中,可是不確定到底是中央公園的哪一個部分......不知所措的她,這時候發現自己被小孩子們給圍住了。
「咪?」
яユ左右張望著,不理解小孩子圍繞著她的意義。「跟你說我家的貓吃蟲!」
「跟你說我不信啦!我家的貓不會!」
「好!我證明給你看!」
說著,這孩子抓了一條蟲,把яユ抓起來就要讓她吃。「喵...」
『蟲.......』
看著一條還在蠕動的蟲慢慢接近自己,яユ已經是閉起眼睛拼命搖頭了。
蟲對她已經是夠可怕的存在,她連碰都不敢去碰一下,而且,這孩子還希望她把蟲吃下去,跟叫她去死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開口給我吃啦!」
不管小孩子怎麼鬧,яユ都不理。「可惡的貓!」
說著,那孩子就去拉яユ的鬍鬚,讓她張開口。可是,在牠開口以前,她的爪子就已經抓下去了。「喵喵咪咪喵!」
『不要,我絕對不要碰蟲!』
給了那孩子一爪,禁錮住她的手馬上放開,讓яユ有逃離的機會。
就趁著這個空檔,яユ從小孩子們之間的空隙逃了出去,拼命往公所在的地方跑去。「站住!不要跑!」
看яユ一逃走,人家當然是追。「你們在做什麼?」
很不幸的,孩子們遇到了來找яユ的公,而且公看牠像是沒命般的跑著,一臉恐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牠被欺負了。「我們....」
一看見大人,雖然是高中生,不過也夠讓這些小學生害怕了。「你們在對我的貓做什麼?」
把嚇得渾身發抖的яユ抱起來,公不滿地看著小孩子們。對小孩子而言,高中生其實不一定可怕,但是像公那樣眼神凶惡的人又不一樣了,看他的眼神就會讓人感到恐懼。
「逃啊!」
不知道是哪個人先說的,小孩子們一聽見口號就一哄而散,不過公也沒氣力去追逐他們。「還好嗎?」
看著яユ眼淚都快要流出來樣子,公不禁哄牠。「喵...」
『還好...』
生理上是沒什麼問題,不過心裡上受到的驚嚇可大了。「好好,沒事了。」
像是哄小孩一樣,他摸摸яユ的背,到長椅上坐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愛跟уヲ已經回去了,只剩下公一個人而已:
「別怕別怕,有我在沒人可以欺負你。」把яユ放在自己腿上,公的大手在牠柔軟的毛皮上撫摸著,一邊把上面的草碎拿掉,平撫牠的情緒。
等яユ的呼吸平穩之後,牠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從公的腿上跳下來。
「怎麼了?」
「咪....咪咪咪...」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知道公聽不懂她的話,還把已經沾到不少土的腳舉起來讓他看,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衣服.....?」
公低頭看看自己沾到灰塵和土的襯衫和長褲:
「別管這種事情,洗洗就好了。」
說著,又把яユ抱回腿上,繼續替牠整理毛皮。「咪咪....」
『謝謝....』
對於公的溫柔,她的胸口又是一熱......也突然很慶幸自己變成了貓可以這樣子接近地跟他相處.....安穩地趴著的яユ突然聞到了甜甜的香味,頭馬上抬起來尋找香味的來源。
她個人喜愛甜食,不過很可惜的,現在飼養她的人家裡根本半點甜食都沒有,讓她十分不習慣。原來,是賣冰淇淋的車子從公的前面走過去,香味也飄了過去。
「....想吃冰淇淋嗎?」
看著яユ的視線一直追著冰淇淋的車子,像是小孩子渴望甜食眼神,公看了也知道。「咪....」
『可以嗎?』看著яユ亮晶晶的眼睛,公微笑著:
「等我一下。」把яユ放在長椅上,他去買了一小杯冰淇淋回來:
「嗯...會不會太冰了....」
要給яユ吃之前,公遲疑了。把這麼冷的東西給貓吃好嗎?
看著яユ因為期待而發亮的眼睛的時候,公就放棄了思考,直接把冰淇淋放在яユ面前。
對他而言,яユ喜悅的樣子比較重要,其他的問題就再說吧。「喵。」
『謝謝。』
先聞著香甜的味道,яユ一臉喜悅。看著яユ高高興興地享用著冰淇淋,公只是微笑而已。
很少看到яユ為了什麼事情特別投入的樣子,不過這跟自己剛剛開始飼養牠有關係也說不一定,看到牠與平常不同的樣子對公也是特別的經驗。以後相處的時間久了,應該會發現яユ其他的喜愛的事物也說不一定。
才吃了一半不到яユ就開始打飽嗝了,看牠依依不捨地看著剩下一大半的冰淇淋,公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好了,喜歡的話下次在買給你,吃飽就好了。」把яユ抱回懷裡摸撫,яユ也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裡。
現在讓他這樣抱著已經比先前習慣了不少,一開始讓他抱住會有本能性的掙扎和....害羞。每次只要讓他抱住,臉馬上就會無法控制地發熱,讓她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把頭往他懷裡埋得更深,讓他注意不到自己的異常。
「啊,都這個時間了,我們回家吧。」
看公園時鐘的時針指著四的位置,公抱著яユ站起身來:
「去買晚餐再回去吧,現在去市場還可以買到不錯的魚。」說著,公就抱著яユ踏上歸途,不過之前會先到超級市場走一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