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上海公共租界──上海公共租界,那是自中國所稱的『八國聯軍』和『辛丑條約』之後所存在的屈辱之地,雖然是中國的土地,但是那塊土地的主人卻是他們看不起;並稱作為洋鬼子的歐洲白人們,這裡主要居住的是英國人和美國人。
與公共租界同樣的;被稱為是中國的屈辱的是『法國租界』,裡面主要居住的是法國人。
在上海,主要的消費者都是這些歐洲白人們,大部分的商店也都是為了迎合他們這些客人所營業,在街上見到白人比中國人的有更大的氣焰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因為連警察和法律都是站在白人那邊,中國人不過是受欺凌的存在。
最開始的租界地,歐洲人的氣焰還不是這樣子比中國人高,是自從數年前的八國聯軍這場戰爭,中國輸給了其他國家以後,這個情形才嚴重的具體化。
在數年前的戰爭之後,與中國有戰爭的國家將它們的軍隊留了一部分在屬於自己的租界地之中,因為戰爭給予中國的威脅還相當的清晰,而這些留在租界地的軍隊們,更是威脅中國的一個大好籌碼,於是,在租界地之中,這些中國人所稱呼的外人們,才是真正的主人。
上海繁華地的高級酒吧之中,充滿著咖啡的香味和酒精特有的刺鼻味道,而裡面的客人,也都是金髮藍眸,有著白皙皮膚的人們;不然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黃人們,像是嘲笑著這塊土地上的主人,只能靠這種獻媚的方式生存一樣。
在吧台前面,一對身穿白色英國海軍制服,身上別著軍徽的軍人在那邊談笑著,聲音之大沒有人聽不見.....只是,大家都只是敢怒不敢言,默默地聽著他們的談話而已。
「聽說幾天前我們鎮壓的那些反亂的黃狗,好像又是我們司令在背後策劃的。」
「哎,這已經不是新聞了!在上海,哪一個反亂活動沒有司令插手,那才是新聞!」
「不只是反亂活動吧,還與其他國人做生意,美其名是穩定與其他國家之間的關係,實際上還不是自己要賺錢罷了!」
「每次的反亂都是自編自導,偏偏又要我們去處理,不乾脆就把那些沒用的黃狗殺完就算了,何必用這麼麻煩的方法?真不知道司令到底在想什麼!」
「想什麼?除了酒、女人和金錢以外,他還想得到什麼?」
「對,這樣的人真是丟我們英國人的臉!」
「明明是貴族,還是英國皇家海軍學校頭位畢業的,卻偏偏無惡不作,只要是壞事就一定跟他扯的上邊,不管是鴉片、軍火、叛亂、走私.....想得到的都跟他有關,真是丟盡我們高尚的英國血統。」
「哼,還不是因為他有一半卑賤的黃血,才會有這樣的性格,他優秀的才能可不都還是因為我們高尚的英國血統。」
「對對對,說到這個,雖說他是皇家海軍學校首席畢業的,不過因為他是個骯髒的混血,所以不能給他這個頭銜。唉,要怪就去怪他自己,以雜種還妄想加入我們的社會。」
「哼,那是他自找的!誰叫他要長一副黃狗的樣子!」
「想到他這樣的人是我們的上司,見到他還要跟他鞠躬行禮,連酒的味道都會變難喝!」
「哎哎,可是他雖然不是這裡職位最高的人,卻是這裡最有權力的人,只要惹了他,半天之內就會從上海消失,誰敢惹他啊!」
「對了,這幾天不是有金髮青年連續狙擊事件,只要是金髮走在街上就有可能被亂槍打死,這個....該不會又是司令做的吧....」
「這是他最拿手的了!煽動黃狗,製造騷動,還給予金錢和武器的援助,最後再去鎮壓,讓他們連自己被騙了都不知道!」
「也沒錯.....只是司令絕對不會自己動手,只在幕後策劃,只要我們有人受傷,馬上就可以狠狠地刮那些黃狗一筆。」
「對司令而言,只要能賺錢,才沒有什麼自己人外人的問題,有這種上司的我們真悲慘。」
「喂喂,說話小心一點,要是給司令知道了,明天我們就是上司污辱罪直接槍斃了。」
「哎,剛剛都已經說那麼多了,不差這麼一點了!」
不但說得大聲又說得多,這兩個人恐怕是不知道隔牆有耳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怕有人去跟他們的提督告密也說不一定。
但是話說回來,會有這樣子評價的海軍總司令,恐怕他全部的部下對他都是同樣的評價,那麼又有誰要去告密呢?
真的要查的話,搞不好將全部的海軍將士都殺光了都還殺不完也說不一定呢!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幾個人拿著機關槍衝進店裡,毫無預警地開始掃射,霎時間店中充滿了槍聲、驚叫聲、尖叫聲、杯盤破裂聲,幾乎是人人都抱著頭躲了起來,除了一個人以外。
一名金色長髮的青年,拿起自己的斗篷,在這樣的鎗林彈雨之中從後門衝了出去,不顧後面老闆叫喚他的聲音。
「喂喂喂!你!」
還沒付錢就衝出去了,這叫吃霸王餐。躲在吧台之下的老闆,根本沒膽子站出來要人付錢,只有窩在那邊用喊的要人停下腳步來,但是誰又聽得到呢?
「沒關係,他的份就由我來付吧。」
拍拍住老闆的肩膀,蹲在旁邊一名黑髮的男人微笑地掏出錢包來。「啊....多謝......」
結帳這樣的舉動,在槍林彈雨之中,看起來實在是不太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