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

倉庫裡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因為還沒有任何人進入的關係，黑暗也是當然的。
等眼睛熟悉了黑暗之中，看得出來倉庫中堆滿了巨大且沉重的箱子，而且整個倉庫之中充滿了金屬的味道。
今天還是穿著緊身旗袍的レイ，讓人害羞的開叉旗袍，卻不會太妨礙她的行動。
拍拍腰間，她該帶的東西都帶來了，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選擇了離入口不會太遠；而且在光線下也不會被注目的地方，レイ躲了起來。
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倉庫的門被咿呀一聲地打開，響起了皮鞋清脆的聲音。
進來的人開了燈，以巡邏為目的地張望倉庫內部，レイ趕快躲得更裡面一點，深怕自己被發現。
男人看了一圈，確定了安全之後才開口：
「請進。」
恭敬的九十度禮。
隨後就是幾個人魚貫地進去，其中一個人就是她那天見到的魁武的男人；英國駐上海海軍總司令！
看他以主人之姿在準備好的椅子坐下，而身邊的人也有秩序地在一旁站著，只等著交易的對象光臨了。
注意著自己的呼吸不要被發現，レイ靜靜地潛伏在黑暗之中。
「客人來了。」
由人帶領著，兩名女性和一名男性走進了倉庫，他們就是那天拿到了地圖的人；同時也是追殺著她的人。
走進倉庫的時候，帶頭的女人仔細緩慢地觀察著這個倉庫，但是她所能見到的只有堆積如山的箱子罷了。
「選在這種地方交易，真不愧是總司令。」
聽不出來是客套還是諷刺，女人直接地看著這個人人懼怕的總司令。
「上海嘛！再怎麼說還是個熱鬧的地方，那麼多東西妳要拿回去也很辛苦吧。」
「這點不用司令費心。」
看著兩人一來一往，身後的人又臉色嚴俊的凝視著彼此的人馬，氣氛凝重地讓レイ深深吸口氣。
「好了，廢話不多說，將東西拿出來吧。」
司令伸手，要女人將東西拿出來。
「等等，在那之前我要先驗貨。」
「這種東西驗不驗都一樣，想要看貨先將東西拿出來。」
「不，我要先看貨。」
女人的堅持讓他皺起了眉頭：
「妳還真囉唆，不過是個小小的印信，拿出來會怎麼樣？」
「到現在了還看這種東西做什麼？」
發現了對方的怒氣，女人陪笑著：
「都到了現在，還會有其他的交易人嗎？」
來見面的是她、來談話的是她、就連來領貨的人都是她，中間也沒有冒出任何不穩分子來認領，她當然就是正統交易人！
「這是規矩。」
冷冷的，司令丟了一句話出來：
「沒有就不交易。」
「這.....」
換女人面有難色了。
本來，看她一直推託的樣子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事情，司令浮出冷笑：
「交易人到了現在才是假貨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算了。」
「交易不成立，下次吧。」
看女人依舊沒有拿出信物的能力，他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裡耗時間了。
「等等！」
看司令就要這樣子離開，要是她不現在站出來，下次她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不顧自己現在站出來會遇到什麼樣的下場，レイ還是站了出來。
「喔？」
看到レイ，司令似乎不太驚訝，不知道是已經知道了還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展開一樣。
看到レイ，另外一邊的人馬開始緊張了。
不要說是帶頭的女人，就連旁邊的男人也受到責難的視線，像是問他為什麼辦事不牢靠一樣。
「信物在這裡。」
レイ的手握住一樣東西。
「拿過來看看。」
「慢著，東西是她.....」
雖然不知道眼前拿著信物的女人是誰，但是她絕不會放棄抗爭！
「閉嘴。」
話還沒說完，馬上就聽到司令令人發抖的吼聲，女人不自覺地閉上嘴：
「既然那是信物，那就拿過來吧。」
沒有詢問レイ為什麼在這裡，似乎因為那是不重要的事情一樣，他關心的只有信物的樣子。
「是....」
忍著不安，レイ越過人的視線走到提督面前：
「這就是信物。」
一張紙.............不，應該說是半張鈔票；一張牽了名的鈔票被撕成了兩半，兩張紙只要放在一起就可以變成一張完整的鈔票了。
接過レイ的半張，司令跟自己手上的半張對上，剛剛好一點不差，就是確實的信物。
「好，那麼交易人就是妳了。」
確定了之後，司令馬上就改口了。
「等一下，怎麼可以這麼草率！？」
自己馬上變成了無關係者，女人不滿地叫著。
「誰拿信物來就跟誰交易，這是規矩。」
冷冷的，給了根本就不是解釋的解釋。
「............那沒辦法。」
發現自己的政策無效，女人馬上換了一副嘴臉：
「那我只好用搶的了。」
言下之意，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交易者。
還不用女人下指示，她帶來的人馬上就從隨身提包之中拿出槍來對著這邊的人，一點都不將交易不可攜帶武器的約定看在眼裡。
除了女人手上拿的是普通的手槍以外，另外兩人拿出的都是連發型的，比女人手上的槍更有殺傷力。
或者，她從開始就是這種打算，拿了貨之後將這邊的人全部殺掉。
看她拿出武器，提督身邊的人馬也要拿出槍，卻被一聲槍聲給喝止了，子彈從司令的耳邊劃過。
「不要動喔！」
女人微笑地恐嚇著：
「誰敢動我就先轟掉你們提督的腦袋。」
一下子，整個氣氛都被她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