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晴朗的早晨,當公踏入學校的時候,即感受與平常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氣氛.....

一直是熱鬧、充滿朝氣的學校,現在則籠罩在一份無法揮去的哀傷之中。
再過一個月左右,三年級的學生就要畢業離開學校,主人公也是那個要離開的人之一.....畢業的分離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但是離那個時間應該還有一個月以上,怎麼可能這麼早就把氣氛給帶入了?
縱使分離是悲傷的,但是那代表著另外一個新的開始,所以不需要悲傷地像是世界末日的到來吧!

看著女學生們不時拿起手帕來擦去淚水,男學生們複雜的神情,教師們手臂上都別著一塊黑布,整體的氣氛像是學校上面押了塊濃濃的烏雲般,沉重地讓人喘不過氣。

「好雄,發生什麼事情了?」
走進教室,自己的同班同學們的臉色也都不怎麼好看,而且還比走廊上學生們還有沉重,讓公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公,你不知道嗎?」
好雄並沒有讓人喘不過氣的悲傷,但是揮之不去的寂寞感卻無法讓人忽視:
「伊集院死了....今天是他的喪禮。」

「..伊集院.....死了......」
像是無法消化好雄的話一樣,公喃喃地重複著。

「啊....那是一星期前的事情....你一個星期沒來,當然不知道。」
好雄搖搖頭,想甩去悲傷一樣:
「在上學的途中,伊集院被恐怖分子綁架,關在廢棄的倉庫之中......然後倉庫發生了爆炸,而...伊集院還在裡面.......」
說著說著,好雄也不自覺地哽噎,前一天還在打鬧的同學,怎麼會隔了一天就天人永別,讓人想都想不到,隔了一週也無法讓悲傷平撫:
「火.....火勢燒了一整天.....因為都是化學藥品,等撲滅的時候....裡面只剩下焦炭了.....」

在那樣的火勢之中,要存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火還燒了一天,即使不燒死也被濃煙嗆死,存活的機率根本就是在小數點以下........再加上伊集院不是什麼經過訓練特種部隊....結果根本就是可以想像的....

好不容易將好雄的話給消化,公連書包都沒有放下,轉身就要離開。

「公,去哪裡?」
還沒來得及走的公,被好雄抓住手臂。

「喪禮。」

「等等,現在不是我們的時間....我們已經排好了,下午三點之後半個小時是我們弔喪的時間。」
知道公的衝動,好雄解釋著。

公是少數能跟伊集院劃上朋友的等號的人....雖然大少爺和不良少年很難聯想在一起,但是兩個人的關係確實不錯......伊集院死了,對公的打擊的確不小。

「喔,連時間都排好啦。」
不知道為什麼,公的聲音聽來有點諷刺:
「那我走了。」

「去哪?」

「喪禮。」
結果,好雄的話公還像是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提了書包又走了,留下好雄在原地搖頭。
 
 
 
 
 

在わヘバわ市中心,橫跨著わヘバわ市和チヂわソ市的巨大房子,佔地從市區一直延伸到海岸都是伊集院家的私有地,光是從前門到房屋就需要十分鐘車程,真是一座巨大無比的房屋。

在伊集院家門口,騎著機車而來的公並沒有受到阻擾,因為他遇到了他所認識的人─外井雪之丞;平常照顧伊集院яユ身邊事務的執事。

「公樣.....」
公看外井的眼神只有深深的責備而已。
他身為伊集院яユ的使用人兼保鑣,主人出了事而他卻可以平安地站在這裡招待著來弔喪賓客,雖然紅著眼睛,但是不足以彌補他的失職。

「請往這邊請。」
迴避著公的視線,外井引導公來到了喪禮場上。

伊集院яユ的喪禮....場面跟他所在世的時候一樣豪華燦爛,也許是為了迎合死人的興趣也說不一定,即使是喪禮也是有著各界的人物參予觀禮,豪華的氣氛依舊不變。

會場上充滿了衣衫亮麗的人們,看來都是跟伊集院家有交情的人......說場面簡直就可以媲美世界級的派對,財政界、藝能界、教育界...就連黑社會都在,只要可以列入名人的行列的人,通通出現在這個地方,真是將世界的規律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比起對死人的弔喪,人們更熱衷地彼此交談.....因為在死人面前還有一點顧忌,不敢高聲的交談......不過在外面呢,就跟派對一樣熱鬧了!

看平常總是充滿精神的伊集院家家長伊集院光輝,平常看起來只有六十歲的老人,現在看起來有了八十歲...甚至更來得蒼老,看來是失去重要的繼承人對他的打擊太大,叫他一瞬間老了下去吧。

在遺照旁邊充滿了伊集院家的人,也就是яユ的親屬們...那些偽裝的悲傷,教人作噁。

「可惡,到底是誰?」
在那圈親戚之中 ,有一個跟яユ一樣金髮的女孩在那邊嚎啕大哭著,真切的舉止在沉重的虛偽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我一定要把那些恐怖份子抓出來,把他們碎屍萬段!」
對付她激動的演出,有著一位銀髮的青年抓住她,一邊安撫著她,不然看她的表現,可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破壞觀瞻的事情了。

「фユ樣,請冷靜....看到您的樣子,相信яユ樣在天之靈也會感到不安心。」

「可是...可是.....」
фユ稍微安靜下來,但是嗚噎還是無法停止。

「那個...就是繼яユ殿之後的繼承人....」

「這樣的孩子....看來光輝樣也沒有可指定的人了.....」

周圍的竊竊私語在公耳邊響起,一半是為了伊集院家擔憂;一半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感到竊喜。

「這樣也好,яユ死了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誰叫那孩子太精明,早就讓人想下手除掉.....這樣正好是省我們功夫。」

「現在老頭可後悔了,誰叫他把希望都寄託在那孩子身上。」

「這樣子,老頭也會看看我們吧.......」

聽著這些目的不在弔喪的參加者,公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冷笑,轉身就走,沒有心情繼續聽下去。

「公樣,請等等。」
才沒走幾步,外井就阻止他:
「至少上香之後再.....」

公悲傷憤怒的心情,外井很了解.....在學生時代,兩個人的關係就非常的密切,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是很驚人了....再加上喪禮上的種種事情,想保持冷靜的平常心都是不可能...沒有被這些幸災樂禍的人給氣瘋就已經不錯了。

「沒興趣。」
揮開外井的手,公繼續向前走。

「請留步。」
外井之後,其他黑服的執事又攔住了公:
「請至少上香。」

公的舉動驚擾了不少人,很多人的眼光都朝這裡投過來,因為....連фユ都過來了。

「你是什麼意思?」
一邊哭一邊說話,фユ的聲音有點哽噎:
「為什麼不上香?」

「我對祭拜一個空箱子沒有興趣,裡面至少該有點東西。」

「你說什麼~~~~」

沒錯,那個棺木確實是空的.....
在燒了整整一天的大火之中,除了骨灰以外什麼都不剩....更何況燒死在裡面的不只яユ一個人,怎麼可能知道誰是誰?
所以棺木理所當然是空的,什麼都沒有......最多是,遺照和花....

「要是裡面有點東西的話,我還會上香祭拜....對於一個空箱子,想都別想。」

「你.....看你平常跟яユ那麼好,結果也不是跟其他人一樣,因為яユ的身分才接近的!」

「哼。」
對於фユ的責難,公只是冷哼而已。

「要是有你這種人的香,яユ也不會安穩!把這傢伙給我攆出去!」

「不用妳麻煩,這樣子對於死亡感到喜悅的地方,我也不想待下去。」
甩開抓住他的手,公回身就往門口走去,一點留戀都沒有。

「這樣的人還可以以яユ的朋友自稱嗎?」
看著公的背影,фユ恨恨地罵道。

在遠方看著一切的光輝,舉起手來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動動嘴唇之後,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又將手放了下去....

失去яユ的之後,光輝不但瞬間地蒼老下去,連說話做事的氣力都沒有了....只能看著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