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фユ確定了身旁的яユ已經進入熟睡以後才悄悄起身,摸黑往公所在的客廳走去。在客廳中,公無聊地還看著電視,沒有要睡覺的樣子。
「怎麼了?我把床都借給妳睡,妳想跟我說,妳會認床睡不著嗎?」
看著фユ出現在客廳,公笑著看她,一點都沒注意到фユ沉著臉的樣子。「少跟我演戲!」
фユ在公對面坐了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яユ會變成那樣!」她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яユ!是她的姊姊!那個三年前意外身亡的人......不可思議的是,她現在還好好地活在她面前而已。
「怎麼了....就如同妳所見到的一樣啊!」
公看著фユ的樣子,好像說她是笨蛋一樣。「少來了!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她的樣子妳都看過了,猜也可以猜到吧。」
公擺擺手,一副別叫我多說的樣子。「那....真的是яユ,她還活著!」
難以形容的騷動在心中蔓延著,對於яユ還活著的這個事實......яユ還活著,那代表著一切都會恢復成像是三年前一樣...什麼都不會有改變.....「嗯,還活著。」
比較起фユ的興奮,公的態度冷淡了很多,甚至到了無動於衷的程度。「那....яユ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不記得我的事情....」
狂喜過後是冷靜,фユ想到了現實的問題。「說....不記得嗎......不如說,不知道吧。」
「不.......知道?」
「嗯,不知道。」
「為什麼!?яユ怎麼可能不知道我?」
扯著公,фユ無法接受他的話。「.....簡單的把яユ的狀況讓妳知道吧。」
公嘆口氣:
「沒錯,她在那場意外之中,幸運的活了下來.....不過也只是活下來的程度而已,全身50%以上的燒傷,意識不明了三個月,等意識恢復之後呢......五感也都失去了,好不容易聽覺和言語能力復健成功,結果卻發現她失去記憶.....」
提到這段過去,公臉上的痛再也隱藏不住,熬過了那段痛苦之後,其他的事情也不算什麼了。現在他還想得到,那天.....他見到渾身嚴重燒傷,在奄奄一息地在水上漂浮的яユ,那個時候他的心情其他人根本沒有辦法了解......看著她昏迷的樣子,而最有能力幫助她的家,已經為她辦了喪禮,完全地捨棄了她......
只有她一個人,這樣子不知生死的昏迷著.......對於她醒來之後,發現最重視;用盡一切保護的家遺棄了她,她會是什麼樣子.....
等著她醒來的時間,那是最痛苦的時候...除了她的生死不明以外,她醒來之後,心靈所受到的創傷,又該怎麼辦才好呢?知道她失去全部的記憶之後,公心中鬆了口氣是確實的,因為他不用跟яユ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用擔心她知道家人背叛了她之後會是什麼感覺.....
「難怪....那個時候你不願意上香....」
參拜一個還活著的人,說什麼都不會願意。
聽到яユ的遭遇,фユ心中一陣痛,不知道她遭遇過這樣子的痛苦:
「那.....現在.....」「如妳所見到的,視覺是半年前才恢復的....而觸覺,因為背部受傷的關係,能恢復到那樣已經是奇蹟了....」
所以яユ才會常常冷熱不分,自己弄傷了自己也不自覺,必須要公在旁邊照料。「有伊集院家的技術力的話,要恢復到跟常人一樣也再簡單不過了!」
「我又不是家裡有金山銀山,可以這樣任我花用。」
手一攤,公表示作夢。「所以說回家啊!」
фユ驕傲的昂起了頭:
「對了,яユ的記憶....沒辦法恢復嗎?」「那麼介意她的記憶的事情嗎?」
往沙發上一靠,公瞇著眼睛盯著她。「當然啊!яユ恢復記憶之後,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到伊集院家!當然啦!庶民是沒有這樣的技術力,還是只有伊集院家才有!」
在這個時候,фユ還不忘誇耀自己家。「然後呢?」
「咦?然後......」
фユ看看公,不明白他眼神的意思:
「恢復記憶之後,當然就可以恢復她的身分啊!」「然後妳就可以卸下討厭的次期當主的頭銜,快快樂樂地恢復原來的生活,一切的責任都交回給яユ去負責是嗎?」
「嗯!」
фユ快快樂樂地點頭:
「我本來就不適合那樣的生活,還是交還給яユ比較好。」公搖搖頭,臉上充滿厭惡:
「在喪禮上,我還以為妳是少數為яユ的死感到哀傷的人,結果妳也跟那群為了自己的利益的傢伙們一樣,яユ有妳這樣的妹妹,真是讓人傷心。」「我哪有!」
知道яユ的死亡的時候,她心痛的感覺不是假的。「不是嗎?」
公冷笑著:
「為了自己幸福快樂的生活,把沉重的責任都交給他人去,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玩樂就好.....結果,яユ不過是妳推卸責任用的,她對妳的意義也不過只有如此而已。」「才不是呢!」
фユ馬上反駁: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心情?我每天聽見的就是跟яユ比較的話語....大家都在說,要是яユ還活著就好,現在яユ活著,當然好囉!而且,яユ跟我不一樣,不會到處被比較著,她的生活當然比我好!」「妳真的這麼想?」
公陰沉的臉色叫人害怕:
「那我問妳,妳身為次期當主,妳的時間表怎麼樣?」「很忙....忙得喘不過氣來.....」
除了學習之外,還有一堆報告書要看,忙不完的應酬,連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了。「妳不知道яユ也是同樣的生活嗎?」
同樣是次期當主,過得生活會有什麼不一樣?都是一樣忙碌。「可是....至少яユ不用被比較!」
不像她,整天都被比來比去,比到連自尊都快沒有了。「妳錯了,яユ也是被比較著....妳只跟яユ比較,還算幸福。」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那麼年輕就被指定為次期當主,超越所有父親輩的人成為次期的統帥,這樣的事情當然讓人不滿,到處都是要擠掉她和找出她弱點的人.....她不僅要跟所有父親輩的比較,還要跟同輩的人比較,其他財團的人比較.....還要跟自己的爺爺比較,她生活的環境比妳更苛刻。」
「可是....яユ她什麼都沒說...」
看公的樣子,фユ感到退縮。「因為她不會像妳一樣到處抱怨,什麼都不會說,所有的事情自己會承擔下來。」
那是她溫柔的地方,也是她對自己不近人情的地方.....自己承擔著一切的責任和壓力,弄壞自己也只是遲早的事情。「我.....」
不能否認的,她從來沒看過也沒聽過яユ抱怨自己生活的事情,總是微笑著:
「總而言之,我不能忍受яユ忘了我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我?」
自己所重視的人說著不認識自己的話語,除了驚訝以外,心痛的感覺是無法消去的。「那又怎樣?」
「哼!яユ記得你,你當然無所謂яユ的記憶囉!」
「妳錯了,我不是說失去記憶了嗎?包括她自己...她什麼都忘了...該說不知道才對.........」
握緊拳頭,公才能忍住感情的浮動:
「她不是記得我.....而是因為我照顧她,她才認得我......記得我的聲音,但是不知道我是誰....」
沒有辦法忘記,яユ微笑地望著他,問他是誰的那個心情:
「那樣的感覺,妳也嘗試過吧。」無言地,фユ點點頭,那個時候不知道她就是яユ,震驚的感覺已經無法形容了.......而知道她是яユ的時候,完全無法接受她不認得自己的事實.....
「如果用伊集院家的科技力的話,яユ的記憶一定可以恢復!」
拗執地,фユ還是希望яユ的記憶恢復,這是為了大家好!她相信,只要яユ的記憶恢復,一切都可以恢復原狀了!「說了這麼多妳還不明白嗎?」
看著公散發著的怒氣,фユ不自覺往後退。「你們兩個怎麼還不睡?」
在緊張的空氣之間突然冒出яユ的聲音,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只見яユ抱著枕頭站在門口:
「聲音這麼大在說什麼?」「沒什麼,她睡不著,我在講故事給她聽。」
「什麼故事這麼大聲?」
「鬼故事。」
死人復活的事情,算是鬼故事的一種吧。「你在說什麼啊!」
聽著公這樣臉不紅氣不喘地跟яユ說話,фユ不禁叫了起來。「公,不可以這樣喔!說鬼故事睡不著怎麼辦?」
輕輕斥責了公之後,яユ拉著фユ的手:
「來,睡不著的話姊姊講故事給妳聽.....鬼故事會睡不著的。」「啊...嗯.....」
看公做著一路慢走的手勢,фユ的怒氣又昇了上來,只是不好在яユ面前發作。說是講故事,不過躺上床連三分鐘都不到,яユ就睡著了,一點都盡不到講故事的姊姊的工作。
「....不知道,яユ的睡臉會這麼安詳......」
看著яユ的睡臉,фユ慢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