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騎著白馬，沿著わヘ鎮最大的道路，яユ不費一點力氣就來到了礦山前面。

位於半山腰上面，那漆黑的山洞就是金礦的入口。
隨風揚起的砂石在半空中旋轉著，敲打到附近的大石發出清脆的聲音。
曾經，這裡是世界知名的金礦；伊集院家在這裡的投資有著確實又高額的回報，在過去是非常重要的資金來源。
曾幾何時，伊集院家壯大到沒有這個金礦也無所謂，也就隨這邊任意發展了。

開採的金礦屬於伊集院家所有，所得之中扣除政府的沉重稅金之後，其中三分之一是屬於城鎮的利益，這是從光輝先生的時候就已經說好的事情，也是伊集院家在這裡會受到敬重的理由之一。

大量的利益由伊集院家接受，而實際工人們在這邊掏金得到的是薪水和溫飽，因為薪水高工人們也相當努力，風評也不錯。
真正的掏金者，並不是這些在礦坑裡面工作的人們，而是那些守在城鎮裡面；每天都在寄望在水源中尋找著沉在水中的金砂，夢想著一獲千金。
雖然說比不上金塊，累積了一定的金砂也是有相當的價值。
過去在わヘ鎮不乏許多靠著金砂致富的故事，甚至可以說是例子最多的城鎮，也難怪除了金礦以外乏善可陳的城鎮會如此發展。

但，美好的事物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終於有一天，維繫著わヘ鎮命脈的金礦也終於枯竭，再也掏不到任何一點黃金了。
金礦枯竭，得不到利益的掏金者們也一哄而散，冷清的城鎮就如同死城一樣。
也難怪那些住在城裡的老人們會感到心痛了。

策馬來到礦坑的入口，可以見得到那些運輸送的軌道還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即使經過了幾年也一點都沒有損壞，只有因為風砂的天然傷害而已。

翻身下馬яユ從馬背上的行李拿出一盞油燈，嚓地一聲點上了火，赤紅色的火焰在玻璃之中跳躍著。
一手拿著油燈，再從行李裡面拿出一個小包扣在腰上，яユ就拍拍馬屁股要牠自己去附近晃晃。

知道主人再來的去處，白馬不依的低鳴著，一邊摩擦著яユ。
「好了好了，別撒嬌了。」
摸著白馬的臉，яユ滿臉都是寵溺的笑。
「你在這裡等著，覺得有什麼問題就幫我回鎮上去。」

像是聽得懂主人的意思，白馬又摩擦了主人一下，才依依不捨地在旁邊站好。

「我走了。」
微笑地，яユ提著油燈沿著軌道慢慢地往礦坑裡面走去。

沿路上，都可以見到掛著已經燃燒殆盡的火把的殘骸，都是過去工作的遺跡。
礦坑中本來應該是凹凸不平的地面，長時間下來也已經被人給踏平台車給輾實，變得相當好走。

走了約十分鐘，яユ將油燈上面的玻璃罩給拿下，讓光線可以更清楚地照映的牆壁。
空氣中的淡淡的潮濕味讓яユ皺了皺眉頭。
並不是因為那味道難聞讓人難受，而是這味道太淺不像是荒廢已久的礦坑讓她起疑。

又長又深的礦坑，如果久未使用就會因為土壤長期被濕氣籠罩的關係充滿霉味，如果不用火稍微烤一下會是令人難受的味道。
金礦枯竭已經有五年之久，就算沒有三年也應該有二年，這個礦坑不再有人涉足才對。

可是，礦坑的深處並沒有яユ所預期的難聞空氣，只有著淡淡的潮濕味而已。

也就是說……
在最近還有人到這裡來過。

暫時先把疑惑藏於心中，яユ一步一步往前走。

少說也持續開採了十數年的礦坑，其深度是可以想像。
走著走著，яユ開始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準備的不夠周全就進來了。
如果再走個一段還沒有看倒終點的話，那就得趕快打回頭，免得走到一半油燈熄滅，那就只能被摸索地出去了。

在還不知道這個礦坑的真貌，貿然地摸黑走出去這種事情，謹慎的яユ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到。

才正在考慮的時候，不遠的地方就可以見到一整面凹凸不平的石牆壁，地上則是散了一地大大小小的石頭。
這裡，就是終點了。

輕輕地將油燈放在附近的地上，яユ撿起地上的石塊觀察著。

沒有經過任何的敲擊，非常天然的切面。
除了手上隨手拿的這個以外，其他附近的石塊也是同樣的。
把玩著手上的石塊，яユ沉吟著。

礦坑中的小石都是因為銳物敲擊而掉落的狀況比較多，幾乎是不可能會有天然切面；更何況是礦坑的深處。

難道……
放下手中的石塊，яユ從腰上的小包拿出工具，就這樣直接地在那塊巨大的牆面上敲著。

叮咚叮咚的聲響在礦坑內迴響著，因為只有一個人的關係，即使是極為細小的聲音也變得異常的清晰。

隨著敲擊而帶來的震動，細小的石塊也砂砂做響地從頂上掉落， 喀啦喀啦地。

咚的一下，яユ感覺得到手上的鑿子碰到了不同的東西。
那個，應該就是她所猜想的……

還沒任何機會讓яユ證實她的猜測， 只覺得一陣天搖地動，頂上的小石頭不斷沙沙掉落，讓яユ只能先穩住自己以外什麼都做不到，只求這場意外快點過去。

匡瑯一聲，放在地上的油燈被落下的石頭打熄，яユ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