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
光亮之中的畫面,是讓公除了傻傻地站在那邊什麼都不能做;應該說,他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女性獨自一人在礦坑中遇到了地震,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一掠過公的心頭,最後他選了最糟的結果;他是這樣想的。人生中,他從來沒有遇過如此現實跟想像不符的狀況,而且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誠實的說,他並不討厭這個狀況,甚至可以說非常高興。除了潔白的衣服只沾染了許些灰塵外,яユ看來跟平常一樣,就連束在背後的長髮也感覺不到絲毫凌亂,永遠是風度翩翩充滿氣派。
懸掛在牆上的火把照亮著整個空間,牆上沒有安裝固定火把的支架,所以火把也只是很隨便地塞在牆上的裂縫上。
地上散落著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石塊,先才的聲響就是яユ就是用手上的工具敲擊著石塊所發出來的。
「怎麼了,叫那麼大聲?」
一直到剛才都還專心地做著自己工作的яユ,似乎是很不高興公莫名其妙地打斷了她,漂亮的眼睛只是瞪著他看。咚的一聲,яユ才剛剛聽見落地碎了一地的聲音,下一秒鐘她就被困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了。
結實強硬地臂膀像是要確實感覺她的存在似的毫不放鬆,不留任何空隙的距離,感覺著彼此的溫度。
「你、你做什麼!?」
從來沒有這樣的親近,яユ著急地想要掙脫卻徒勞無功,只感覺得到埋在她肩膀上的溫熱氣息而已。「傻女人,別讓我這麼擔心。」
聽見這低低的幾乎嘆息的聲音時,яユ不自覺地停下掙扎,僵硬的肩膀也停在那邊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跟他,並不算是那種只見過幾次面的友誼,也算是談得來的人。
但這樣子的親暱還是第一次,一瞬間讓她連手要擺哪裡都忘了。聽著他的呼吸和心跳,яユ緊張的情緒似乎也慢慢地平息下來,腦袋恢復正常的運轉。
冷靜的想想,自己現在這樣的行為,如果是爺爺在場的話,肯定會用柺杖敲她吧。
一個人不顧危險,什麼人都不帶跑到礦坑的最深處,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該怎麼收拾才好!?
連這樣的事情都沒有注意到,яユ承認自己的行為的確是太過於輕率,也難怪會讓擔心。
「…對不起…」
「算了,都過去了…」
還能看到毫髮無傷的她,可以緊抱入懷,就已經是很滿足的事情了。沉默但靜謐的空氣回盪在兩人之間。
「……你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
過了這麼久都依舊沒有放開的打算,яユ不禁開口了。公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收緊他的手而已。
「喂!」
得不到任何回應的яユ,稍微提高了一點嗓門。「我不想放開。」
在耳邊的低語,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可以這樣抱住妳,真想就這樣不要放開…」「你…」
才說了一個字,яユ又把話給吞了回去。因為臉埋在她的肩膀上的關係,я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可以從聲音中感覺到他的心情。
如此的不捨;如此的珍惜,讓人感到心痛。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用那樣的心情說出這樣的話呢…
她無法理解。
兩個人,不過是因為長輩的話語而連結著一個未婚夫妻的身分,彼此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應該…是這樣才對……像是對待最珍貴的寶物般,明明不願意放開卻又深怕傷害到,如此溫暖的懷抱,會讓人捨不得放開…
刷的一聲,яユ推開了他。
「你也適可而止一點!」對於瞬間發生的事情,公似乎無法理解地眨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抱歉,我有點太忘我了。」
對於自己的失態,公只有苦笑而已。
教人捨不得放開的柔軟,散發著香氣的高雅薔薇當然也充滿了利刺。但,為了擷取這朵美麗的薔薇,即使要被刺得滿身是傷也心甘情願吧。
「現在沒有別人,我就直接說開好了。」
雙手環胸,яユ抬高了下巴。
「誠實的說,你不需要為了報答爺爺的恩情跟我定下婚約,你應該有自己的對象吧。」「光輝先生的恩情,可沒有大到可以讓我出賣自己。」
對於яユ的話語,公很不以為然的回嘴。「那你為什麼…?」
「能命令我的只有我自己。」
嘴角微微揚起,那自信的神色讓яユ瞪了過去。
「我會答應光輝先生,也只有一個原因。」
「是什麼?」
「需要我明說嗎?」
伴隨著笑容和那閃爍著紫色光芒的認真眼神下,яユ不自覺地偏過頭去,不敢直接面對讓讓人無法控制心跳的眼神。這個男人並不讓人討厭,但是也不是喜歡到會想要結婚的地步。
至少,她現在沒有想要跟任何人結婚的打算。
但…在先才那溫暖的懷抱以及這令人心跳的眼神,яユ覺得自己的意志力似乎開始有點動搖了。「яユ…」
彷彿低喃般的呼喚,讓人又是一顫。伸手撩起她垂在胸前的長髮,才剛剛接觸到那柔絲般的順滑的絲線,手背馬上被一個令人熟悉的冷硬金屬給碰上;槍口是完全零距離的扺在他的手上。
яユ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冷冷地看著他而已。
那眼神像是在說,要是你敢再進一步你試試看一樣。面對這樣的威脅,公只有苦笑地收回手。
這朵薔薇的刺,不只是鋒利而且還堅硬。
想要軟化這麼堅硬的刺,還需要一段很長的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