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主人公那小子還沒死嗎?昨天公主可有動靜?」「光輝樣,昨天…」
「昨天怎樣?」
「這…屬下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只是聽說…」
「寡人有允許你講話吞吞吐吐的嗎?聽說什麼?」
「是…是。聽說昨晚公主殿下私自去牢獄裡探視過犯人…」
「你是說яユ她…」
光輝氣得握緊了座椅上的把手。「這…屬下也只是聽說…」
「滾!給我滾!」
那個書記杵在當場,不知是要告退還是當真用「滾」的離開國王的辦公廳。
「沒聽見嗎?」
「是…屬下滾…」
書記連忙退出辦公廳。光輝仔細地回想著主人一家的光景:十多年前他們一家子畢恭畢敬地前來王宮參見國王、每年固定進獻給王室奇珍異寶,…當時才五歲、模樣十分可愛的公被自己抱在膝上,說他一定會和當年隨兒子去北歐的яユ成為好友……難道是這句話,註定這個庶民長大後會來誘拐自己可愛的孫女嗎?
他決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主人公一日不死,яユ就一日不會乖乖聽從祖父的話!趁早解決掉他!
只是,這事得瞞住яユ才行,否則依她剛烈的個性,這輩子她可能永遠不和自己說話了。
第二天,光輝召яユ到自己的辦公廳。
「爺爺…,яユ不想去。」
她低著頭說道。「……,妳不是一直想見到フろベ嗎?為什麼這次我安排妳去古式卿的別墅渡假,妳竟然還要推托?」
「我是想見到フろベ小姐,但我現在想待在首都裡,我有事情要做。」
「妳小時候我不是就跟妳說不要自己決定事情,一切我會替妳安排的嗎?怎麼這麼不聽話?」
「爺爺,我至少也有自己做主的權利吧?」
「說這種話的人不是我的яユ!我不是爺爺,我是國王!而妳是公主而已!難道我還會害妳不成?」
「是,國王陛下,яユ一直都知道您是國王,也從沒懷疑過您對яユ的疼愛。只是яユ對於即刻前往古式侯爵的領地渡假一事,恕難從命。」
яユ仍然堅持著。她十分喜歡古式侯爵的女兒フろベ小姐,但此時她放心不下一個人在牢裡受苦的公,而且她直覺到:只要自己一離開王城,公就有危險。「妳連我的話都不聽,將來想成為一個國家的女王?妳別做夢!」
「我並沒有一定要成為女王,況且…正是因為要成為將來的女王,所以才不能什麼話都聽的,您說對不對?」
看著年邁的祖父臉色漲紅,яユ心中有些不忍,但想到另一個男人的生命掌控在自己手裡,她就義無反顧地反抗祖父了!光輝氣得走到她面前,右手舉起,яユ從沒看過祖父這樣,她擔心光輝的身體,不過她仍然閉上眼睛。
沒有任何動靜。
яユ張開眼,看見光輝慈祥溫和的笑臉。
「爺爺…」
「不如這樣吧,明天的行程照樣,不過我派人把主人公放出來,讓他護航,好嗎?」
яユ覺得光輝的話語很奇怪,怎麼會派一個「外人」來做保鑣這樣重要的工作呢?她茫然點點頭,又茫然地退出辦公廳。
光輝在яユ離開後,臉上的笑容依舊保持著,可是神情卻和方才的慈和有天壤之別。
яユ一人低頭沉思,今天是6月2日的午后,她的心情就像悶熱的天氣一樣。
最近這幾天,光輝的態度實在讓她捉摸不透,她知道光輝不會有半句戲言,說會讓公同行就一定會讓公同行,只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今天她字裡行間從沒有提到和公有關的詞語!
明天的行程有外井和三原陪伴,公在半路上應該不會有事,到了古式邸又會如何?
「恭子。」
「是,яユ樣。」
「我交待妳一件事……」
「是的。」
「喂!吃飯了!」
獄卒打開門,把一杯清水和一塊又冷又硬的黑麵包放在被鐵鍊鎖住雙腳的公面前。這幾天來,每一餐吃的都是極為粗糲的飲食,黑麵包裡甚至還有碎石子!但公依舊默默地吃下了。雖然吃不飽,至少餓不死,他要留著一口氣找出謀害他家的人,以及為詩織報仇--她的「遺書」上的交代!
「嘿!先別忙著給他吃那些!」
是恭子的聲音。公放下手裡正要咬下第一口的麵包,豎耳傾聽房門外的和泉和獄卒的對話。
「公主說,從今以後,牢房裡的那個人的飲食就由我負責替他送,不用你們『費心費力』了!」
「不行啊!這是專門要給那傢伙的食物…」
「公主說的是外國話,你們聽不懂是不是!」
「可是…今晚非給他吃這不可!」
「你再頑固,公主第一個就把你砍了!」
「我…我…,不行!」
「什麼不行?難道公主要砍你還得問行不行?不想被砍的話,就照公主的吩咐做!打開牢房的門!」
「是我不給他吃這個不行,不是公主要砍我不行…」
恭子忍不住笑出來,原來世界上還有說話比自己更蠢的人。看那獄卒死賴活賴的蠢相,她忍不住捲起衣袖準備打架了!
「我親自出馬還行不行?」
公耳朵貼著牆壁,分辦出那是яユ的聲音。「公主殿下……」
「照我的指示去做!」
「好…好的。」
一陣鎖鍊的聲音,門被打開了,就看見恭子小小的個子端了一個大銀盤進來,яユ站在門口,傲然地望向遠方,大概是覺得這麼髒的地方,她進來有失公主身份吧?
「請用,主人樣。」
恭子掀開蓋子,裡面有一瓶白葡萄酒、特級松露、燻魚、烤野雁、乳鴿盅、馬賽海鮮濃湯、蘋果芹菜沙拉、牛小排…在在都是許久沒吃到的美味。公沒有動,只是奇怪地看著恭子。
「你怎麼不吃?該不會是連續吃了好幾天石頭,把胃口養壞了吧?」
「……」
「你也真不識好歹,這些都是公主特地…」
「恭子!…哼,庶民果然不識得美味的料理…」
яユ打斷了恭子的話。「公主大駕光臨,真是榮幸備至。」
公冷冷地道。「這種恩澤諒庶民也不知感謝,算了,我就赦免你好了,看你可憐的份上。」
「既然我這個野蠻的庶民不知感恩,那還是別給我這麼好的招待好了。」
公說著又去撿那塊黑麵包。「嘿!你不能吃這個!」
恭子比他更早一步搶走那塊麵包。「哼哼,本公主只道庶民是怎樣的人,連這個都不能忍,還想替未婚妻報仇?…唉,真搞不懂,詩織小姐當初怎麼會看上這種人啊?」
公聽了яユ的嘲諷猛然停住。
「庶民的事和高貴的公主無關。」
「和本公主有關?你想汙蔑我?還沒有這個資格呢!」
яユ不屑地回道。公一咬牙,用手抓著烤野雁就吃,說真的,餓了許多天,這次終於有美味的食物可以吃,咬了第一口,他就顧不得яユ和恭子在旁邊,狼吞虎嚥起來了。一下子,野雁就被他解決掉了,他咕嘟咕嘟喝完濃濃的海鮮魚湯,又叉了一口松露。
看他終於有了頓像樣點的晚餐,яユ鬆口氣,冷傲地和恭子離開牢獄。
第二天一大早,яユ梳妝完畢,由恭子牽著手,步出王宮,大門一輛八匹馬拉的馬車早已靜候在那。她看見隊伍最前排是外井和公,後者經過昨晚的酒足飯飽,氣色明顯好多了,看見яユ他只是點點頭,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恭敬行禮。яユ假裝沒注意到他的無禮,由三原帶她登上馬車。
「яユ,這封信等到了侯爵府就交給古式卿。」
光輝特地來到大廳門口為她辭行,並交給她一個用火漆封印好的信封。「是的,爺爺。」
яユ順從地收下。「好孩子,一切小心啊。」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爺爺放心。」
一路上яユ心不在焉地聽恭子說話,她坐在馬車裡,看不到隊伍最前面的公,但有外井在,公應該不會有事,想到這她就放心了。反而覺得昨天和爺爺頂嘴的自己,大膽又失禮。
不過яユ仍不忘記把自己的御用餐點給公吃,在宮裡有沙希可以替她多做一份,但在外頭她不放心分配給公的那份餐點,怕是做過手腳的,便命恭子把兩人的午餐偷偷換過來丟掉,再命使用人多準備一份給自己。看著公使用著與眾不同的美食,她臉上一陣熱,怕任何人看穿她把自己的午餐給公--那不僅僅是午餐而已,那包含了一個少女的關懷、擔心與濃濃的愛意。幸好公不注意任何人,自行一個人悶悶地坐在一旁樹林裡吃東西。
半夜住在王家專屬的行館裡,яユ害怕隊伍裡有對公不利的人,就命一個傭人和他同一間房,不過這引來一個小小的爭執……
「яユ樣,我願意和主人イモ同一間房。」
外井紅著臉道。「不不,這樣的美男子由你『保管』真是太糟蹋了。」
說話的是三原。即使沒有性命之憂,公的危險性仍然堪虞。
「不要爭執,恭子,妳就和主人君一間房吧。」
「我、我…?яユ樣,…恭子不敢。」
「不敢?有什麼不敢?妳們認識好幾年了…」
「可是…主人樣是男的…」
「我知道他是男的啊…」
「恭子是女的…」
她吞吞吐吐地把話說完。яユ才想到她和公男女有別,同住一房成什麼體統!但是這個隊伍,除了極少數的人,其餘都是國王的人,她實在沒辦法完完全全信任他們。左思右想,她下了決定。
「主人公,你和我睡一間。」
公吃驚地瞪著她,яユ的雙頰紅得像秋天的蘋果一樣。「яユ樣!」
恭子也為公主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呆住了。「這…這裡畢竟是驛館,不像宮裡面安全,所以…有人保護我…也是好的。」
яユ好不容易想出了個理由。「我決定的事不會再改變,你們不要再費盡唇舌說服我。」
紅著臉,яユ做了簡短的結論,所幸燭光昏暗,她羞赧的雙頰才不致被輕易發覺。
公冷漠地跟在яユ背後,隨她進了公主專用的套房。
「你想逃走的話,現在就可以了,我不會攔你。」
等房門關緊後,яユ直接了當地對公說。「我不逃走,主人家的冤屈還沒洗雪,還沒還我清白,詩織的仇還沒報,我逃了不是承認我有罪是什麼?」
「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見得保得住,就只會一意孤行,只會讓更多無辜者受害。」
「也對,想替詩織報仇,就得先練習殺人,而現在可供我鍛練的活靶子,只有一個…」
公寒冷銳利的視線落到яユ臉上,яユ有些害怕,她知道公受的刺激太多太重…,神智有點不清楚了…突然間,公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яユ的背脊緊貼著公的胸膛,她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公粗魯地把她的腦袋往她的右肩撥,迅速低下頭吸吮她左側的項頸。
「…!……」
「可惜,妳還不到十八歲吧?這麼年輕就即將結束的生命,恐怕連男人的滋味都還沒嚐過,也好,在臨死前先教妳一下『天堂』的滋味吧!」
「…庶……庶…民…」
公粗暴地將她按在床上,掀開她的絲質裙子和底下的裙架,裡面是底褲和純絲的褲襪。яユ趴在床上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憑公的手滑到自己腿間,輕捏她的大腿內側,縱使隔了一層褲襪,她仍然感到一種特別的、前所未有的感覺。
「算了!我對哭的女人沒興趣!去洗澡吧!」
將яユ從床上提起來,看見她滿眶的淚,公有種從虐待性的惡作劇裡得到報復的快感,他在яユ還反應不過來時,推她進浴室,反手替她把門關上。
過了半小時,公看見яユ推開浴室的門,披著一頭長髮,身上只有一件長及腳踝的睡袍。
「庶…主人イモ,換你去了。」
яユ小小聲地說了這句話。「庶民不用洗那麼勤的,我今早才洗過,而且,我要薰死高貴的妳!」
「那是你的事。」
яユ已經恢復了平靜,開始整理自己的長髮。待整理完頭髮,яユ從鏡中看見公臉向著窗外,心事重重地不知在想什麼,她想問,卻又忍住。
從小接受王子教育的她,中學以後得穿束胸生活,晚上她最喜歡一個人在房裡,什麼都不穿的入眠,現在房裡多了個男人,她又不好意思再進更衣室換衣服,只好直接著睡袍上床。
「去換睡衣!我可沒聽過有人和著睡袍就寢的!」
「…跟你這個人無關…」
「放心,我不會對妳怎樣,我已經沒做那碼子事的興趣了!」
今天的公和平常商賈世家的少主不一樣,講話不再是圓滑世故,反而用辭不經修飾,還有些粗俗。今晚公的反常並沒有給яユ留下不好的印象,在她心底深處甚至不否認,方才公在她頸部強留下吻痕,那種接觸的確使她有種快感!有些麻癢,又有些舒服。
夜深了,她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輾轉難眠,公則坐在離床鋪有段距離的長沙發上,閉上眼睛假寐。
「яユ樣…」
矇矓間,恭子來到她的床邊,小聲地喚醒她。「唔…天亮了嗎?」
「不是,是恭子不放心яユ樣和主人イモ共處一室,所以想來陪您…」
яユ望了斜躺在長沙發上的公一眼,他雖然閉著眼睛,但яユ肯定地認為他並沒有睡,而且對恭子的擔憂一定感到可笑。
「好吧,妳來睡我身邊。」
「多謝яユ樣。」
總之,多了一個人總是安全多了,很快地,яユ進入了夢鄉。